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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你就應該知道我就是這樣的,秦準白沒人逼你。”蘇妙妙最初還想著等沒其他人在場的時候給秦準白解釋,但是他張口就指責她,讓她覺得委屈。

“是沒人逼我,是我自己非要娶你,八年前你能說分手就分手,我怎麽就忘記你從來沒什麽理由,蘇妙妙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內,不允許我進入,也從不踏出一步。”

當初,分手,理由,這些詞在蘇妙妙腦袋裏回蕩,震的她腦袋發暈,她聽到自己說,“你不是問原因嗎,我今天就告訴你為什麽,何啟揚是你舅舅,你也早就知道我喜歡的是他,難道你聯想不到我為什麽會和你在一起。”蘇妙妙手指嵌在手心,她咬牙挺著說,說出壓在心口的這件事情不是應該吐口氣的麽,蘇妙妙卻覺得更加難以呼吸。

秦準白眼睛裏閃過驚愕痛苦挫敗最後化為灰色的沈寂,“因為我和他長得相似是嗎。”母親曾經就說過他和何啟揚長得相似,但是他從來沒有把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或者說是他不讓自己那樣想。

看蘇妙妙不說話秦準白知道自己想對了,苦笑一聲,“既然我和他長得像你怎麽又提出分手,一個傻瓜心甘情願當替身不是更好。”想起那段被秦準白認為幸福時刻竟然是這樣的真相,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疼痛,“還是那個真身對你表示什麽?”

蘇妙妙看他臉上的失落有些後悔剛才的口不擇言,她想要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但是秦準白沒有給她機會,他擡手擺擺手無力地說,“不用說了,蘇妙妙你給我點幻想就不要說。”說完秦準白就走了,沒有打開家門而是去了書房,秦準白有這個優點,就算再生氣都不會摔門而出,這是蘇妙妙後來總結出來的。

蘇妙妙站在空蕩的客廳內,難道她又做錯了?她都已經安心結婚為什麽那麽事情還不能翻過去,甚至是從她口中說出。心平氣和地想,這只是普通一件事情,但是卻引起兩個人的爭吵,是他們內心都存在疙瘩,不敢觸碰的疙瘩,而在每次的矛盾時候就會激化,變成刺傷兩個人的利劍。

康蕊茜晚上問蘇妙妙怎麽了,蘇妙妙說,“秦準白知道我有另一處房子的事情了。”康蕊茜驚訝一聲,“他什麽反應,大男子主義認為妻子不能比自己能力強?”

“不是。”

“他在氣惱你沒有如實以告?”

“嗯。”

康蕊茜遲疑地說,“妙二你這次的確不太對,這對男人來說有損尊嚴,如果你提前告訴他,秦準白說不定還要自豪娶了個有錢的老婆……”康蕊茜雖然未婚甚至是男朋友都沒有,但是她知道,夫妻之間最可貴的是信任,而摧毀兩個人親密無間關系的也是信任猜疑,聰明如蘇妙妙卻想不明白,因為她陷進去了。

“我說他和何啟揚相似了。”蘇妙妙突然開口說。

“啊!你怎麽說這件事情,你……你,秦準白什麽反應?”

“進書房現在還沒出來。”

康蕊茜擔憂地問,“你打算怎麽應對?”

“不知道。”蘇妙妙心裏面也是亂糟糟成一團,不是一直都平靜無波的嗎,怎麽毫無癥狀就狂風暴雨,她覺得很疲憊,她不知道秦準白怎麽想的,她不想離婚,起碼現在不想。

秦準白在書房呆到很晚,煙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直到喉嚨沙啞疼痛還是不想停下來,停下來就是蘇妙妙無所謂地看著他,看他能怎麽樣,是啊,他能怎麽樣,還真的離婚不成,離婚,秦準白是不會的,他愛蘇妙妙。這麽多年從未改變的現實,這刻能抱著她他是說什麽都不會放手的,甚至是她心裏面有其他人秦準白都能忽視。想他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也只有面對蘇妙妙的時候才想著把自己的所有都展現給她,除了順著她秦準白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淩晨三點,秦準白雖然洗過澡但是身上還是有煙味,他想起蘇妙妙說討厭煙味,就距離她最大距離,側身睡覺。床的另一邊蘇妙妙睜開眼睛看著秦準白的後背,他以前睡覺都是抱著自己的,空蕩的身前讓蘇妙妙覺得冷,抱緊自己進入夢鄉。

早上起來的時候蘇妙妙睜眼看著身前近距離的這堵肉墻,鼻頭有些泛酸,她的頭枕在秦準白的手臂上,他的另一支手臂攬著她的腰,兩個人距離極近的靠在一起,蘇妙妙看著秦準白的睡顏,她覺得她有些愛他的,但遠遠不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或者說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把這點微弱的愛吹得灰飛煙滅。

秦準白醒來看蘇妙妙睜著眼也在看他,他就擡手遮住她的眼睛,“別這麽看我,起床吧,送你去上班。”說完秦準白就起身去穿衣服,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蘇妙妙更猜不到他到底是否在生氣,如果他直接表現出來,蘇妙妙還能解釋,如果他冷戰蘇妙妙還能解釋,但是秦準白就是什麽都不說恢覆常態,讓蘇妙妙無從下手。

一天工作都頻頻出神,一直在想秦準白是什麽意思。

送蘇妙妙去上班之後,秦準白就去了蘇家,楊之蓉看著門口的秦準白有些意外,“怎麽這麽早?”秦準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心情不錯,“想吃您做的早餐就來了。”楊之蓉自然是十分高興的,本想著去樓下買早餐也放棄了,親自動手做早餐,簡單烙餅小米粥,三道家常菜,秦準白很給面子吃很多。在蘇平雲去和老年夥伴下棋,秦準白才說,“媽,妙伊的東西在哪?”

楊之蓉緊張地看著秦準白問,“要妙伊的東西做什麽?”“妙妙想要看看和姐姐的照片。”楊之蓉雖然疑惑但是還是帶秦準白去閣樓看那些被塵封的物件,滿滿屋子都是蘇妙伊的東西,有些是她得得獎杯,就連日記本都好好保存,秦準白隨手翻動拿了幾件就走了。

下班時候依舊去接蘇妙妙,蘇妙妙看著他開的車問,“換新車?”秦準白為她打開車說,“這次真的是我們的車。”是蘇妙妙說過的姿色平平的大眾,蘇妙妙偷偷看他幾眼,最後還是問,“你不生氣?”

“你想我生氣?”秦準白轉臉看著她問。

蘇妙妙白天已經想好怎麽補救,本來事情進展挺好,就這樣打亂有些可惜,“不想。”

“既然你也不想我生氣,我還氣什麽。”聽著他的話蘇妙妙更疑心,秦準白是這麽好脾氣的人嗎,她隱瞞他這樣的事情他都能心情氣和,如果真的做到心情氣和之,要麽他在偽裝,要麽是他不在乎了。

32、樂在妻中 ...

回去的路上蘇妙妙說要去買菜,秦準白就開車陪她去菜市場,卻沒有下車,而是在車上等她,在之前秦準白一定會恬著臉要跟著蘇妙妙的。

蘇妙妙有點失落點點頭走進去,看著她的背影秦準白苦笑,不是他不生氣,而是生氣能改變什麽,和蘇妙妙吵嗎,她說的是實情,何況吵架能挽回什麽,只會失去更多。冷戰,秦準白是更不會用的,他深深知道冷戰遠遠比熱戰的威力更大,彼此冷藏的兩個人各自想象,做什麽結論都有可能,而且冷戰並不是解決問題只是把問題埋藏,某天之後翻倍展現,像他父母一樣。

看著熙熙攘攘的路口,秦準白就想著把車子調頭。前面有輛三輪車橫亙路中間不挪不移,遂按喇叭提醒對方。菜市場內的蘇妙妙並沒有走太遠,聽到喇叭聲以為是秦準白等得不耐煩,就草草買幾件食材走出來。秦準白看著她手裏面提著的土豆洋蔥等東西一路小跑過來的她,皺眉問道,“人來車往的跑這麽快做什麽?”

“我怕你先走了。”蘇妙妙很自然地說出來,秦準白煩悶一天的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你還在這裏,我能去哪裏。”多奇妙的一句話,她還在這裏他能去哪裏,他會在原地一直等她,蘇妙妙擡頭看他,秦準白和她目光對視,最後是蘇妙妙最先轉開頭,但是她翹起的嘴角洩露她此刻的幸福。沒有女人會不喜歡甜言蜜語,更何況說的人還不討厭。

回去之後蘇妙妙自動提出來做飯,秦準白什麽都沒說看著她忙碌。半個小時之後飯菜上桌,蘇妙妙期待地等著秦準白的評論,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錯就悶頭吃飯。蘇妙妙郁悶了,這人就是趁著機會要把架子端足。

在把東西收拾好之後蘇妙妙在桌子上發現了件小物件,是件廂滿水晶鉆蝴蝶形狀的胸針,本來只是一件普通的東西,但是對蘇妙妙來說卻是太過熟悉,這件東西是她在十二歲那年蘇妙伊送給她的,還說,“妙妙以後是大姑娘了,一定會很漂亮。”如果沒記錯這件東西應該在蘇家才對,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她隨手帶過來的?蘇妙妙對這件事情毫無印象。

但是她還是把那件胸針收在口袋內,進到臥室內並沒有看到秦準白,這才從口袋內拿出那枚胸針,小巧別致的形狀躺在她手心內。蘇妙妙用力握緊,轉身打開放在櫃子的最底層,多此一舉地用東西蓋起來。

當天晚上蘇妙妙做夢了,或者說是多年前的現實,那時候她漸漸喜歡上這個什麽都懂說話經常輕柔溫聲細語的姐姐。蘇妙妙那時候已經是初三,面臨著中招,蘇妙伊每晚都會給她輔導功課,蘇妙妙的成績很快就上去,也從班級裏可有可無的人物變成老師專註的好學生,蘇妙妙也在一點點自信,她開始熱愛和別人交流喜歡笑,喜歡做著誇張表情,她的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為蘇妙伊,這個她最初排斥認為奪得她幸福的人。

那是在中招的前兩個晚上,夜已深,好在皓月當空灑下一地銀白,蘇妙妙只穿著最清爽的熱褲和背心,房間內沒有開空調,她橫著躺在床上,一頭烏黑亮麗黑發垂下來,身邊躺著同樣動作的蘇妙伊。想到什麽,蘇妙妙突然皺皺鼻頭說,“妙妙!名字真難聽,總是像叫貓咪一樣。”

蘇妙伊微笑著轉頭看著身邊模樣可愛的妹妹,那是她也只是高二學生,“不會啊,挺好聽的,妙妙,喵喵,的確像叫貓咪一樣,你就是只小貓咪。”蘇妙妙聽到姐姐的話伸手到她腋下撓癢,“你笑話我。”

“沒有,我們妙妙將來一定能找到用最動聽聲音叫喵喵的人,是寵溺是寵愛。”

蘇妙妙翻過身趴在床上,咯咯笑,“姐姐,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不需要奪目光彩卻有獨立存在,遺世獨立溫文爾雅。”這就是蘇妙伊對未來的想象,她想象那人一襲長袍在身手中拿著同色的折扇,翩翩佳公子。

蘇妙妙想象自己喜歡什麽樣的,聽到姐姐說的她搖搖頭,“我喜歡個子高的,至少要比我高一頭,嗯,樣子嘛,儒雅中帶份痞氣,眼睛一定要有神,無論是笑或者不笑都要深刻。還有還有,無論我說什麽他都要點頭,能陪我走遍這個世界所有角落。”那時候的蘇妙妙喜歡的是浪跡天涯的俠客。

“姐姐你喜歡的是勸養型,我喜歡的是放養型,還好我們喜歡的不是同一類型。”蘇妙妙甜笑著總結,雖然她和姐姐喜歡的不是同一類型的男人,但是一樣優秀。

蘇妙伊仰望著天花板悠悠地說,“就算我們同時喜歡上同一個人,我也會讓給你,因為你是我妹妹,我要讓你得到最好的。”這是姐妹倆之間甜蜜的約定,約定好未來的另一半一定要讓對放審核。

蘇妙妙突然驚醒過來,睜著眼睛迷茫地看著四周,思維還停留在夢境,還停留在和蘇妙伊暢想未來的那刻,那刻蘇妙妙的笑容是真實的,真實的快樂,真實的讓她這刻心臟疼痛。蘇妙伊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音,她說,“妙妙,我和啟揚交往了。”

蘇妙伊大學之後要求搬去學校,因為她從未住過校,父母同意,家裏面就只剩下蘇妙妙,蘇妙妙已經習慣什麽心事都和蘇妙伊說,而電話不能解決思念,所以她最期盼的就是周五。高中突然忙碌起來的日子讓蘇妙妙有點應接不暇,她出現偏科嚴重的情況,在高二蘇父為她請家教,而那個人就是何啟揚。

蘇妙妙最初排斥父母給她找家教,她覺得自己只是不習慣能自我調節,而且是處於叛逆期,在學校有老師,渴望放學之後的私有空間。但是當她看到站在客廳內的何啟揚的時候,十六歲的蘇妙妙喜歡上這個穿著一塵不染毫無褶皺白襯衣幹凈簡單的男生,和身邊還留著汗味的同班同學不同的味道的清爽味道,蘇妙妙一瞬間就喜歡上。

她每天都捧著忐忑不安的心臟等著他的到來,考試時候甚至會想,如果我考得差他是不是就能輔導更久,或者是他就能給我講解更久。當她拿著只有五十分的卷子給他看的時候,他還什麽都沒說,蘇妙妙已經為自己的這點小心思羞愧的滿臉通紅,何啟揚看著卷子再看看蘇妙妙已經低到胸口的腦袋,他伸手揉揉她的頭,“要努力哦。”

蘇妙妙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裏的角落突然打開,她仿佛找到姐姐都無法替代的人,在她心裏面落根生長,被她定義為喜歡。

她以為能一直這樣,她對何啟揚告白過,何啟揚絲毫不動怒也沒直接拒絕她,只是說,“妙妙你還小。”她還小,她要快點長大,她在等著十八歲,十八歲就成年,她就能以成年人的身份對他說喜歡,但是她沒能等到十八歲,在生日的前兩個月,她看到何啟揚和姐姐牽在一起的手,蘇妙妙那刻的感覺是什麽,是嫉妒是背叛。他們都騙她,姐姐知道她的心思卻從未對她透露過,讓她依舊做夢,何啟揚也從未提起過。

從最初的不甘到默默接受,蘇妙妙開始叫他姐夫,因為他們說好等蘇妙伊畢業就結婚的,蘇妙妙會在夜晚暗自神傷,她最相信的兩個人在她不知道的角落享受著他們的幸福,她被遺落的孤單。

蘇妙妙眼睛盯著近在眼前的秦準白的臉頰,現在的秦準白完全符合十六歲的蘇妙妙的幻想,無論是身高外貌還是對她的容忍度,在大學戀愛時候蘇妙妙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她曾經認為最合適她的,但是先入為主讓她覺得非何啟揚不可,並不是何啟揚一無缺點而是她始終記得那個初見的下午,午後的陽光斜照進客廳,她和他站在那片陽光內,彼此看著,時間靜止在那刻,如同褪色的舊照片。

如果她沒有先遇到何啟揚,蘇妙妙一定會愛上秦準白,愛上這個處處優秀的男人,這個對她處處遷就的男人,愛到就算倒追也非他不可,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巧,巧得沒有如果。蘇妙妙就盡量從秦準白身上發現讓自己癡迷的地方,比如他和何啟揚相似,他也喜歡穿白色襯衣,比如他臉上同樣有無可挑剔的笑容。如果他們沒有分手,蘇妙妙會漸漸忘記何啟揚。

秦準白咕噥一聲睜開眼睛,看著對著自己發呆的蘇妙妙,擡手把她額頭上的汗水擦掉,“做惡夢了?”

“嗯。”蘇妙妙點點頭,更深地靠進他懷抱,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這刻陪在她身邊的是秦準白,她的丈夫秦準白,她曾經心動過的秦準白,他堅實的胸膛,和自己同頻率跳動的心臟,讓蘇妙妙剛剛還不規律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漸漸安靜下來。

秦準白的手在她後背輕拍著,她做惡夢他知道,就在剛才她推搡著自己的時候他就醒了,不想讓兩個人尷尬他就繼續裝睡,直到受不了她的目光,而且他知道她為什麽做惡夢。

那個胸針並不是無意出現桌面,甚至是無意被她看到,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秦準白。

33、樂在妻中 ...

蘇妙妙以為這只是偶然,是她最近太累沒睡好才會一直做夢,是那些回憶放在角落內太過寂寞才會跳出來提醒她。但是家裏面關於蘇妙伊的東西在漸漸增多,蘇妙妙從最初的默默一件件收起來,到懷疑。

“這些是你放在家裏面的嗎?”蘇妙妙直接把一副簡單素描放在秦準白面前,畫上的人是蘇妙伊,是蘇妙妙那段時間愛上素描,硬拉著蘇妙伊做模特,雖線條不夠流暢雖缺點重重,蘇妙伊還是收下來,因為那是蘇妙妙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秦準白沒有矢口否認,擡頭看一眼說,“是,聽媽說是你姐姐的東西。”

蘇妙妙最初還懷疑是自己漸漸退化的記憶力哪個環節故障,結果卻是秦準白放在這裏的,“為什麽放在家裏面?”不自覺她的聲音已經冷下來,在她的感覺內,蘇妙伊是她姐姐,是她的過去,是她不能被提前的過去,每次看到蘇妙伊的美好都在提醒蘇妙妙只是陪襯不夠優秀,甚至是心胸狹窄。

“你不喜歡?不喜歡收起來便是。”秦準白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說的好像不是關於一個已經去世的人的遺物,而是無關緊要的一副隨手塗鴉。

蘇妙妙把畫折疊好背在身後,“你知道多少?”秦準白不是無聊的人,他不會把這些東西隨意放在家裏面,以前住在蘇家的時候他都從未提起過,現在為何突然拿出來。

“你想讓我知道多少,或許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蘇妙妙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很不堪,秦準白什麽都知道,知道她是怎麽嫉妒地想要超越自己的姐姐,蘇妙妙從來不是信徒,她不知道自己一時興起的心願會那麽快實現,結果就是以慘烈的方式奪走蘇妙伊的生命。蘇妙妙覺得臉頰火辣辣疼,仿佛多年前何啟揚的那巴掌耳光還打在臉上,他說,“蘇妙妙,我只是以為你年齡小,沒想到你這麽心胸狹窄,她是你姐姐。”

蘇妙妙嘿嘿笑,她也不知道,她只是雙手合十一個念頭飄過就已經實現,甚至那個想法她在第二天看到姐姐給她寫的生日賀卡時候就已經忘記,她不知道神靈怎麽就那麽空閑,恰巧聽到她的這聲無聊的祈禱,連給她悔恨的機會都沒有。

秦準白向前一步,雙手放在她肩膀上,“那不是你的錯,你姐姐是死於車禍,她死了,這和你沒有關系的,你是蘇妙妙不是蘇妙伊。”

“不是的,她是因為我的,如果我一直呆在鄉下和奶奶在一起就好了,是我奪走她的一切的,都是我的錯,死的該是我的。”蘇妙妙像是失去靈魂一樣喃喃低語。在蘇妙伊去世之後,她默默把關於蘇妙伊的東西全部收攏起來,恢覆到姐姐住校時候的模樣,這樣她就能欺騙自己,姐姐只是在學校,周五她就能見到姐姐。

秦準白知道這刻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蘇妙妙只會把所有錯誤歸結在自己身上,只會把自己更牢固地束縛。不要否認,每個小孩子在受委屈時候都會口不擇言說希望欺負自己那個人如何如何,而蘇妙妙只是祈禱:希望能超越蘇妙伊的光輝,能被父母讚美,而不是永遠只做蘇妙伊的背景色。而命運就是這麽可笑,把蘇妙伊所有的光芒全部奪去,連帶蘇妙妙也失去所有光彩。那只是她生氣的氣話,竟然成真,而她的代價就是被一句話折磨十年。

“你不是蘇妙伊,你是蘇妙妙,蘇妙伊死了,她死了,再也活不過來。”如果祈禱都這麽有效,那麽人人只要停下來做那個動作即可,蘇妙妙卻始終放不下,她獨自認為就是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害了蘇妙伊,她用了這麽多年時間不原諒自己,讓自己過得不快樂算是對蘇妙伊的愧疚。

蘇妙妙突然擡手,啪一聲,她覺得整個手掌還在隱隱疼。秦準白臉偏過去,被蘇妙妙打過的地方紅腫起來,他微微轉過臉,什麽也沒說只是看著她,平靜地看著他。蘇妙妙還保持著打人的姿勢,她始終不改口,“她沒死,我姐姐還活著。”似是說給秦準白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不,她死了,不是被你害死的,是被醉酒駕駛的貨車撞到的,妙妙,你醒醒,你該過自己的生活,你不用承擔蘇妙伊的那份,就連何啟揚也是,你不用替你姐姐愛他的,你放過你自己好不好……”秦準白知道他這一步是逼她了,但是不逼她,她就永遠醒不過來,他們兩個就永遠沒有機會,這一刻疼痛總好過遺憾一生。

蘇妙妙神游天外腦中還是那天關於蘇妙伊出車禍的消息,是父母的痛哭失聲,是她那刻的呆楞,她還準備了生日願望,只等蘇妙伊買蛋糕回來,她許願一定要和蘇妙伊做一輩子的好姐妹的,就算她們喜歡同一個人也不能無所謂。但是上天沒給她這個機會,如果她那天沒說想吃那家蛋糕房的蛋糕,蘇妙伊就不會死,如果她沒有那麽嫉妒說那句話,蘇妙伊還會健康地微笑。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她就該默默做蘇妙伊的陪襯。

秦準白說了什麽他嘴巴張張合合,蘇妙妙只聽到他說蘇妙伊、何啟揚,蘇妙伊和何啟揚,何啟揚和蘇妙伊,不,她不是替姐姐愛何啟揚的,她是真的愛何啟揚的,秦準白根本就不理解,根本就是嫉妒她愛了何啟揚十二件這件事情。

擡起手把秦準白的聲音隔絕在耳外,“秦準白,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故意讓我看到這些東西,你故意讓我難堪的。”

秦準白還有大篇幅的話語要說,最後化為無聲,要搖醒她的雙手頹然垂下來,不是她醒不過來,是她不願意醒過來,就算秦準白用這樣殘酷的方式還是不能擠進去,果真就這麽堅不可摧嗎。

難道最近蘇妙妙難得的柔順和依賴都是偽裝嗎,在一起散步時候她手會穿過他手臂抱著他的胳膊,他拉她手也不會再被拒絕,秦準白以為這就是進步,蘇妙妙就算是石頭,他也總算把她捂熱,結果是他自己的幻覺嗎。

秦準白不甘心,心臟疼痛,疼得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他需要發洩口,就算蘇妙妙說不愛他,他也要找到發洩口宣洩才能讓自己繼續下去。

蘇妙妙慢慢放下捂著耳朵的手,無力地想要癱軟,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別人告訴她這樣的現實,就讓她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裏面都不可以嗎,秦準白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心狠,要狠狠敲碎她所有的支撐,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

秦準白突然擡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擡頭看著她,“蘇妙妙你什麽時候才能醒。”說完就對著她的唇狠狠吻下去,不覆從前的輕緩細碎地甜吻,秦準白吻得很急,力量過猛兩人的牙齒撞在一起。疼痛兩個人都感覺到,蘇妙妙的手推在他胸口,秦準白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攬得更緊,她原本推搡的手順著他身前的衣服下滑,在他腰側用力抓住他的衣服,踮起腳承受他的吻,和他糾纏。

見蘇妙妙的反抗變小甚至是順從,秦準白微微睜開眼睛看她,蘇妙妙緊閉雙眼,眼角兩串淚痕猶在,臉色蒼白如紙,接觸到的雙唇微微顫抖,她的樣子明明是柔弱不堪,秦準白不知道他用力會不會把她搖碎。她這刻這麽傷心是為誰,其中有自己嗎?秦準白很想知道卻不敢問,怕聽到何啟揚的名字。

這個吻,沒有任何的情|欲,更像是撕咬,秦準白咬著她,發洩著心裏面的酸,蘇妙妙咬著他,表現著心裏面的痛。血腥味蔓延兩個人的口腔,卻沒有人主動停下來,直到蘇妙妙幾乎窒息才算終了。

漸漸秦準白也平靜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腰托起她,作為她全身支撐點,另一手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試圖讓她松手。蘇妙妙感覺到他的動作,閉著的眼睛睜開,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微微顫抖,他甚至能看到她因為哭泣而不滿血絲的眼睛,手上的動作更用力,蘇妙妙卻較勁一般握的更緊。

躲閃過他的目光詢問,蘇妙妙把頭放在秦準白的肩膀上,抓著他衣服的手改為抱住他的腰身,兩具身體緊緊相挨。秦準白不再試圖讓她松手,不管她這刻把他當成誰,只要她能這麽放下偽裝地依賴自己就足夠了,他覺得自己窩囊到底,看著她痛苦卻不能拉她出來。

兩個人緊挨著站著的姿勢並不好受,秦準白感覺不到她在動,甚至是肩頭的呼吸都微弱,似乎在壓抑,他要看她這刻的表情。

蘇妙妙以為秦準白要推開她,她慌忙雙手抱住他的脖頸,細細碎碎吻落在他的脖頸,輕輕噬咬他的耳垂,如他逗弄她般動力,卻毫無技巧可言,似有若無的舌尖輕觸,電流從敏感的耳朵傳遍全身,一股熱氣上湧,秦準白對她一直沒有抵抗力,更何況她此刻做這樣的動作。

微微推開她攔腰抱起,蘇妙妙沒有反抗安靜地窩在他胸口,兩個人一起跌入臥室大床上。秦準白翻身壓住她,表現的十分急不可耐,慌亂要解開蘇妙妙衣服上成排的紐扣,手腳錯亂也只是解開兩個,耐心全部用盡,手扯住衣襟用力拉扯,紐扣飛崩,有一粒打到床頭的墻壁上。蘇妙妙極其安靜地躺著,她知道接下來的是什麽,她這刻不想一個人,她害怕一個人,害怕說話沒有人回答。

她的衣服已經脫下來,秦準白開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嘴巴卻不閑著,逮著她光裸的肩頭開始吻。蘇妙妙一改剛才的無動於衷突然擡手抱住他的肩膀,熱情如火仰頭吻在他臉頰,擡高身體離開床鋪追逐著他的身體用力抱住他,這阻止秦準白的動作,用暗啞的聲音說,“乖,放松點。”。

夜晚的秦準白和白天完全不同,生氣傷心的秦準白和平時也完全不同,在床上,這件由他主導的事情上,秦準白向來做的得心應手,蘇妙妙的回應就說明這一點,臉上是似痛苦又似歡愉之間的徘徊掙紮,秦準白低頭吻住她的嘴巴,身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怠慢。他在發洩,發洩他的不滿,蘇妙妙細碎聲音溢出口,她承受著,這樣的夜晚也許適合放縱,她開始回應開始想要奪回主權,和他無聲較勁癡纏追逐。秦準白有片刻的清醒,逼著她問,“我是誰?”

蘇妙妙吃過這方面的虧,這次就變得老實許多,“老公。”

秦準白更深的刺入,把她的手舉頭頭頂,十指交叉在她唇邊繼續問,“我是誰?”

“秦準……白。”全世界只有她這樣叫他,把他再正常不過的名字叫得特別,秦準白用力抱住她,怒吼顫抖釋放。他沒有馬上起身依舊牢牢霸占著她,兩個人身上都是滑膩一片,被汗水浸濕,蘇妙妙有氣無力也沒心思讓他出來。剛才的歇斯底裏加上剛才的哽咽小哭,蘇妙妙很快就睡過去。

秦準白低頭看著她通紅的眉眼,他多想蘇妙妙能只記得他,沒有其他人,就算那個人是他舅舅也不可以。嫉妒在他胸口燃燒,燒得他不知道該做點什麽。

34、樂在妻中 ...

蘇妙妙和秦準白的關系陷入怪圈,晚上兩個人在大床上抵死纏綿交流卻極少,極有默契背對背睡覺。第二天早上總是她在他懷抱裏面醒過來,他自然攬著她。兩個人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正常,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出來,各自回家,維持著表明上的平和。

秦準白也不再來接蘇妙妙,蘇妙妙也漸漸習慣下班走路五分鐘到地鐵站,出地鐵站再走十分鐘到家,只是在出大廈時候還是會不自覺朝著秦準白經常停車的方向看過去,空空如也。如同她此刻的心,突然空下來不知道該用什麽東西來填補。

起先兩個人相視無語蘇妙妙會覺得尷尬,關於那天的事情兩個人都不再提起。蘇妙妙苦笑一聲,她想要提起連對象都沒有,不知是否是錯覺,秦準白最近經常夜不歸宿,或者是出差或者是在別人家借宿吧,蘇妙妙只能這麽樂觀地想。

男人和女人的關系大抵就是這樣,忽冷忽熱只有抵抗力強的人才不會被這種變化而影響。婚姻,也許是束縛,但是對不在乎的人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不需要交代去處不用回答歸期。如蘇妙妙和秦準白,他不說她不問。

今天下班她並不急著回去,家裏面也是滿室冷清,就連窗簾都只能在空中跳著寂寞無人理解的舞。在出地鐵不遠處有條小吃街,蘇妙妙和康蕊茜以前經常會打車來這裏吃,住在這裏之後吃的次數反而少了,因為秦準白說不衛生,寧願在家看她吃滿鍋紅彤彤的火鍋都不讓她出門來這裏吃。

呵呵,多難得今天沒人管她,她可以隨心所欲吃,不被秦準白管著的蘇妙妙。

十串魷魚一盒麻辣燙在手,蘇妙妙提著東西坐在馬路邊的花壇上開吃。味道還是依舊,蘇妙妙一串一串不斷往嘴巴裏面送卻覺得味同嚼蠟。麻辣燙是剛出鍋很熱,蘇妙妙剛吸溜一口被碗裏面的辣椒嗆到,她彎腰劇烈咳嗽,辣椒好像貼在她喉嚨一樣,吐不出咽不下,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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